的落魄,是愚民,可后者真是愚蠢吗?可能只是运气不好。”
赵若素没吱声,他已经明白皇帝的意思。
“朕就是那挖矿的人,你对朕说继续挖下去会当愚民,可朕若不挖到底绝不死心。”韩孺子顿了顿,“大楚绝非太平盛世,稍一松懈即有灭国之忧。赵若素,很遗憾,你是位好矿工,却不能陪朕挖下去了。”
赵若素还是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没有询问皇帝要如何处置自己,而是说:“陛下说过,不会报复朝廷。”
“无怨无仇,朕为什么要报复?你说得对,人皆有私欲,朕允许大臣们先满足自己,但是朕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他们该专心为朕做点事情,起码做些让步了吧?”
赵若素再度磕头,这不是他的预期,但他已经失去对皇帝的影响,没有能力阻止。
“至于你,回倦侯府看门去吧。”
“谢陛下不杀之恩。”
韩孺子迈步向山下走去,赵若素跪在那里半晌未起。
张有才等人立刻跟上来,有人好奇地望了几眼赵若素,谁也没有多问。
韩孺子一边走一边报出连串人名,让太监们分头去传,一个时辰之后,皇帝要在山脚下会集众人。
太监们都很惊讶,因为皇帝报出的名字大都陌生,并非随行的各部官员,好在皇帝对官职说得很清楚,原来都是国子监、翰林院的读书人,好几位是去年才考中的进士,另外一些则是随行的侍从,有勋贵,也有普通人。
皇帝此前从未召见过这些人,突然如数家珍报出名字,还要召开集会,代替每日的朝会,实在是罕见之举。
就连张有才也摸不着头脑,自以为与皇帝心有灵犀的他,此时也完全糊涂了。
韩孺子并非一时兴起,在日复一日批复奏章过程中,他看到了许多隐藏的东西,他不向任何人请教,自己慢慢地寻找规律与线索,现许多人才都与黄普公一样,被埋没在他人的光辉之下。
但朝廷大臣不是燕家,做事没那么绝,那些被埋没者在奏章中总能露一面,通常放在某人的后面,作为“等人”名列其中,这样一来,万一皇帝追查,也不能说上奏者瞒功。
这是大臣的谨慎,也是皇帝所能看到的线索。
他将奏章中不起眼的名字记下来,如果又在其它奏章中看到这个名字,就加深印象。
在选择随行队伍时,他将这些人都圈进来,总共有三十七人。
韩孺子明白,自己费这么大工夫,挖出来的可能不是第二个黄普公,而是一群平庸之辈,但他愿意冒险,朝廷只会论资排辈、按势力划分官职,他曾经努力安插一位自己看好的宰相,结果宰相还没上任就倒向了群臣。
从上层不易更改,韩孺子就从下层着手,他不急于封这些人当大官,而是要一边观察、一边扩充。
皇帝祭天之后的直接召见,当然是一种殊荣,被选中者大喜过望,同时又莫名其妙,随行的官员则大吃一惊,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排除在外。
三十七人聚在皇帝帐中,年轻、年老的都有。
韩孺子也不客气,直接问,治军、治吏、治民、治山、治水、治财等等全都涉及,正如张有才所言,皇帝遇到欣赏之人,谈的往往是细节。
每一条问题之后,韩孺子都指定某人回答,而此人正好对此事颇为熟悉,即使没有真知灼见,也能对答如流。
这下子大家更惊讶了,原来皇帝不仅知道他们的名字,还了解他们的所长。
气氛很快变得热烈,最先回答问题的几个人,甚至要求再答一遍,他们终于醒悟过来,这是一生难遇的时机,一旦错过,可能永远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集会持续了整整一天,皇帝用膳时也没停止,众人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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