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不宽敞的沙发上除了“贝克兰德的宝石”奥黛丽.霍尔外,还挤着军情九处少将休.迪尔查和另一位气质慵懒、手持水晶球的棕发蓝眼女士时,心情是懵逼的。
三个人?“傲慢”小姐已经是半神了,还得捎两个人才敢来见我?那一位棕发蓝眼的女士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格外亲切……道格拉斯一边腹诽着,一边继续看“录像”,看到自己从口袋里掏出“蠕动的饥饿”时,再次感到深深的无言以对。
他不否认自己是想用这只手套做幌子和“傲慢”小姐深入交流来着,但他原本的计划是自己去楼上拿下来。毕竟“蠕动的饥饿”一天给真实造物主唱三次赞美诗,谁听谁受不了,道格拉斯平时都是把它夹在厚厚书籍之间并锁紧抽屉,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录像”不止展示了画面,连那三人对话的内容道格拉斯都听得一清二楚,在发现对方将重点转移到“铁血十字会”和梅迪奇身上时,他毫不客气地松了口气,同时,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了什么东西于虚空中破碎的声音。
尽管有阿蒙的帮助,但亲自通过“蠕动的饥饿”和主动交出情报的方式诱导了或许是三位半神后,他的首份“戏法大师”完成了全面消化,第二份的消化进度也可喜地噌噌上涨。
“终于可以晋升了……”他转动头部瞄了眼墙上的壁灯,管道上的旋钮就自行转到开启,充斥灯罩的瓦斯随即被一闪而过的火苗点燃,昏黄光芒朦胧地照亮了房间。
道格拉斯踱步到书桌边,翻开随便地放置于桌面的笔记本,低头审视起那几段端正的“罗塞尔文”:
“戏法大师扮演守则
“1、重点在于‘表演’与‘愚弄’,‘欺骗’与‘误导’;
“2、主动营造机会,寻找合适的观众,给人带来意料之外的结果;
“3、所有人都可以沉浸于戏法,但戏法大师必须看到真实,不能欺骗自己;
“4、当无法愚弄无法躲避的命运席卷而来时,灵活比固执更有用。”
想了想,他拿起钢笔,在末尾添续道:
“5、机会到来时,不惜代价地抓住它——无法登上舞台的表演者,是没有价值的。”
吹干墨迹,合上本册,道格拉斯将人皮手套戴在左手,装了一面小巧的梳妆镜在口袋中。
回忆着刚刚被塞回脑海深处的某个坐标,他催动着“蠕动的饥饿”,在封印物帮助下踏入看似空旷的灵界,短暂行走了几步后就返回现实。
眼前波光流通,无形而透明的身影迅速远去,出现在道格拉斯面前的是一扇毫不起眼,灰暗阴沉的门扉,边边角角上结着密集蛛网。
这扇门扉与它所属的独栋建筑看起来都破败不堪,很久未曾得到造访,像个故去的幽灵一般伫立在贝克兰德城郊,破烂空荡的窗框凝视着夜色,呼啸风声是它喉咙深处沙哑喘息,时断时续,呜咽不停。
门扉的正中没有锁孔,只有一个不大的凹陷。
深吸了一口气,道格拉斯拿出梳妆镜,将镜面对准凹陷,一手抚摸着镜面用古弗萨克语轻声诵念道:
“徘徊不去的英灵,真实造物主的眷属,凝视命运的眼睛……我祈求您的注视,祈求您为我开启面前的门扉,祈求您指引道路……”
虽然镜面背对着他,但一副画面却自然而然地浮现于他的脑海中:透亮的玻璃镜面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浅塘般泛起柔和波澜,旋即变得幽深而晦暗,仿佛联通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背面涂抹的用来反光的水银随之流淌成漩涡似的环状,不断盘旋……直到那虚空之中,银蛇的鳞片相互摩擦着发出簌簌声响,它鲜红的双眸抬起——
灵性直觉的跃动让道格拉斯及时闭上了双眼,但冰凉活物从手背上游走而过的触感还是令人几欲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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