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好,烧了的更加干净。
这个世界因他变得混乱不已都没关系,他没半分负罪之感,只觉得有些凡人不值得坐享人间锦绣富贵,他们本就该下地狱的。
云渡将背上的箭拔出,离开了那个地方,正好暮色降临,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他身上笼罩着一股冷意。
马儿跑得很快,不多时就到了京郊陵墓。入口处像是不久前做过法事,毕竟入棺到现在,也才不到十个时辰。
皇陵有专门用作守备的军队,不过云渡进去还是挺简单的,大楚过去十三位帝王,按时段排列,宣华帝的灵位及棺椁,是最近的。
云渡循着那新灰与焚香的痕迹,迅速找到了盛芸娘的棺椁,里面留有一堆宫女守灵,白蜡烛更是摆得四处都是,亮堂堂一片。
云渡走进去的时候,浑身是血,宫女们显然被惊了一把,刚要出身,云渡抬手让她们都睡去了。
他一点一点靠近这个巨大的棺椁,石制的棺室,非常宽厚,他双手搭在上面,用了些气力,将那顶部的石块推开。
里面自然是寻常的木棺,涂了桐油,装饰古沉又华丽,盖子则用巨大铁钉敲钉进去,要弄开比那石棺费力得多。
他的双手莫名颤抖起来,加上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可供挥霍。他就像个寻常的伤重的少年,拿起腰间的匕首,一点一点去撬这个棺材顶盖,总共三十六颗钉,他的手被血沾湿,滑腻腻的甚至抓不住匕首,眼前也逐渐模糊了。
除了失血,还有那莫名其妙涌出来的泪意。
他加快了速度,那些铁钉很快被取出,伸手一推就能看到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可他骤然,伏倒在那棺木之上,终于泣不成声。
不过他还是打开了。
少女已经死去多时,她被绑得死死的,口中也被塞了一团破布,身体已经完全凉透。
她挣扎过,可是没起什么大作用。缺氧让她很快没了气力,之后陷入沉沉的昏迷,直到胸腔里溢出最后一口珍贵的空气。
她的眼角,满是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云渡将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少女蜷成小小的一团,和她在棺中的姿势一样,安静地仿佛只是睡去了。
……
那种困在狭小空间里的窒息之感,成了郁卿这辈子的梦魇。
好在,她再度醒来之时,是个阳光还算明媚,寒意却料峭的冬日清晨。
她几乎一头从床上爬起,大口地呼吸,眼中满是泪水,甚至还在源源不断地溢出……噩梦而已,从小到大又不是没做过,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哭呢?
是有未尽的遗憾,还是有牵挂着的人?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随后又意识到这样的举止太过怪异,遂又慢慢停了手。
……睡傻了么这是。
郁卿摇摇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以及放置在一旁,并没什么卵用的闹钟,大年初一,早上八点。
还可以睡个回笼觉呢,况且她哪哪都累,浑身上下都没劲,此时起床,未免太过勉强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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