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姨娘被她一拽，身形不稳，手支在冷冰冰的地上，有些狼狈地苦笑一声，“老爷事务繁忙，妾身哪里能去烦劳他……”
沈蛰寒不想听她再说那些，打断道：“袁姨娘可听过一句话？”
袁姨娘泪眼迎上她严厉的眸子，茫然地抿唇，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一次不去，两次不去，等到最后你忍受不了的时候，柳姨娘或许都已是这府中主母，爹还听得下你说的委屈？”
面对她的冷声质问，袁姨娘仍旧是默默滴答着眼泪，藕色衣襟已经被浸湿两大片。
这十几年来，她只想缩在这小小的院里，日子过得去就行，从没想过这些事情。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爷待她很好，可是自打生了锦诗后，便没再来过这偏院。
她终归是个妾室，再委屈，老爷能替她做主吗？
沈蛰寒捏了捏拳，越看她们这样只会哭哭唧唧，越是火大，手都气的有些发颤。
“那你就这么被磋磨后半辈子吧。锦诗妹妹也真是可怜，跟了你这么个懦弱母亲，不如日后把她寄养在未来主母名下，随便被人安排个亲事嫁出去，也好过在这府中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拖累。”
沈蛰寒撂完狠话，索性踹帘而出。
可心中还是盼望着，自己这一番狠话，能打醒屋里两个小绵羊。
府中总不能一直叫柳姨娘那种心术不正之人掌事，老夫人又病倒了，只剩下袁姨娘还能办办事。
她现在扶一扶，或许能把她扶上墙，也好叫府里后宅安稳些。
沈蛰寒出了院门口，拿过棍子交代道：“月牙，把铁棍先给我吧，你去叫小杏请个郎中过来，给她们母女把把脉。”
月牙被她弄得有些晕，愣愣道：“大小姐，您到底是要帮袁姨娘她们？”
“不然呢？”沈蛰寒抬头望天。
“可是刚刚才说了那么重的话，奴婢怕她们会记恨于您……”
沈蛰寒回头，看了看桂花院，淡淡道：“这件事你不用管，快去通知小杏吧。”
月牙挠了挠头，哦了一声，快步往回走。
桂花院中，挂在门框上的棉质门帘，乎乎飘荡了几下，拍走了一些屋内的烟雾。
袁姨娘和沈锦诗愣神了好一会儿，抱在一起，张着嘴哭得太厉害，都已发不出声来，只偶尔发出尖锐的吸气声，眼泪流得像小溪一般。
一旁的小玉看着也抹了泪，心急地劝了两句无果后，只好赶紧叫院中另外的丫鬟去烧水，等她们哭完，服侍两个主子净面。
袁姨娘虽不争不抢，却不是个好赖话听不出来的人。
她知道大小姐这次是在提醒自己，让自己受了欺负，多去找老爷诉诉苦，日后也能过得好一些。
可忍了这么些年，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母亲，蛰寒姐姐好吓人……”
沈锦诗净了面，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缩在袁氏怀中呜咽着。
大姐一直待自己平平淡淡的，今日却横眉竖眼睛，比爹爹还吓人。。
袁氏头靠在床杆上两眼发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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