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做出妥协的人还是静坐在病床上的江有汜，他拎起抱着温却鱼大腿的奶罐子，缺乏睡眠的状态使他不太有精神，奶罐子在他手里扑腾着手脚，这么一动，他就更费劲儿了，手背上的针孔又冒出细密的血珠。
他话里带着些喘，催促还呆愣在那里的温却鱼快点儿带路。
这么个病娇少爷竟然愿意为自己牺牲到这个地步，说实在的，温却鱼还有点儿感动。
再走回那条路的时候光线更暗了些，两人拖着一个奶罐子走在暗道里听见从下方传来钥匙串晃动的声响。
温却鱼顿时一动不敢动，下意识拉着江有汜靠着墙边儿站好，这种感觉活像是学生时代上课冒着被班主任发现的风险偷吃零食，紧张刺激而又有点小激动。
“软软，你还能走吗？有没有不舒服？”温却鱼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嘀咕。
江有汜摇了摇头，把拎着的奶罐子往边上一放，单手揪着他的后衣领子，眼见着那小孩儿就要开始闹腾，他淡淡地扫了奶罐子一眼，这一眼竟真的有了点儿震慑作用，奶罐子瘪了瘪嘴，再也不敢动弹。
奶罐子不动了，那钥匙串的声音却越来越近，近到仿佛只有一道门的间隔时，声音停了下来。
温却鱼觉得情况有点儿不太对劲，就这么一扇门，如果门外真的是林护士，为什么在这扇门后停留那么久却一直不进来？
“出去。”江有汜对手里拎着的奶罐子轻声道。
奶罐子有些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两个，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和不解，里头又氤氲着泪珠，想哭却又不敢哭的小表情萌得人心肝颤。
只可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一个天然对着小孩儿有着畏惧，另一个压根就没有多少留给旁人的同情心。
满眼泪水遇到了铜墙铁壁，奶罐子瘪了瘪嘴，不甘不愿地抬脚往外走。
温却鱼对江有汜的这个行为不太能理解，拽了拽他的袖口，用口语问他，“这样让他出去就不怕林护士等会儿知道了我们在这里吗？”
江有汜轻笑，目光看向已经走出门的奶罐子，奶罐子的身影刚一消失，门后停了许久的钥匙声才重新响起，和玲玲作响的铃铛声一同消失在了漆黑的走道中。
“看明白了吗？”
江有汜边咳嗽边对表情放空的温却鱼解释刚才的局势。
“林护士根本就是知道这门后面有人，并且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敢过来。”
这话就让温却鱼十分不解，在江有汜发表言论的时候，只能变成十万个为什么积极求解，“她为什么不敢过来？”
“你觉得为什么在1001号病房里会有这个密道？又为什么第一个病情恶化的陈四海会消失在1001号病房里？”
温却鱼在二连问下只能变成摇头机器，这两者之间还能有关联？她觉得自己压根想不明白其中的因果。
江有汜斜睨了她一眼。
“换个问题问你，既然你书名是丧尸之夜，那丧尸呢？”
“……对啊，丧尸呢？”
他就不该对着人抱有什么期待。
他叹了口气，手搭在温却鱼肩膀上，对懵懂无知的姑娘耐心解释。
“这道门阻隔的不仅仅只是几楼的差别，而是一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换句话说，方才我们在下面病房里看到的一个个双眼灰白、脸上纵横着黑色血丝的人，就是你写的丧尸，而之所以林护士不敢踏进这扇门，呵，你觉得丧尸能踏进正常人的世界吗？”
“不，软软，我觉得不太对，林护士她是个正常人啊！我和她接触过，她就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可是按照你的说法，她怎么会是丧尸呢？”
丧尸两个字完全无法和那个胖乎乎既热心肠又带着点小懒惰的林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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