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因冬日里总是昼短长,故而天亮得比平日要晚许多。
晨起喂养马匹的打杂下人捧着一堆秋日里晒干的枯草,困意未消,趔趄着要往后院马槽走去。
许是寒的缘故,这两日气温骤降,冬日里风大,温度极低,后院里在昨日仍b澜徐徐的人工湖一之间便结了寸厚的冰。
他捧着那半人高的干草,急急忙忙地走,眼角余光无意中瞟了湖面一眼,发现了异样。
天并不那么亮,他腾不出双手,只得眨了眨眼睛,以为是晨起惺忪,看花了眼。
走近一些时,终于瞧见了那湖面模糊的影子。
他震惊地,颤抖着倒退了半步,成堆的干草泄了一地。
凄厉的尖叫声贯彻整个云来栈。
小二脸凄惶,心里恐惧难以名状,可眼神似不受控制,怎么也挪不开湖面上的那团东西。
那是两具浮尸。
准确来说,是死相极其惨烈的两具死后被冻在湖面上的尸体。
依稀望去,从身高体来判断,一人骨架略微瘦削,并不高,由其额顶花白的碎发看得出是上了年纪了老者,约摸五十来岁。另一人从骨架判断,该是半大的孩子,一双橙缎面细细缝就的绣花鞋还在脚上。
是的,骨架。
是因为两人除了脸面以外,不着寸缕,身上的皮肉皆被粗暴剜去,露出破碎的肌肉和白森森的骨骼,看不出原本皮相。
那尸体面容亦是可怖,孩子破碎的一边脸颊上是不曾瞑目的恐惧眼眸,另一老人连眼珠都被挖出,黑隆隆的眼眶里是无尽的空洞诡异。
血淌了满湖。
一整片人工凿开的湖弥漫着浓郁的血,气温的剧降将这一切凝成坚冰,长久地定格住昨的惨象。
人声伴随着那声惨叫迅速聚拢,整座栈都被惊醒,人们慌忙地披着冬衣从楼上探出头来,又因为惊骇急速地散开,尖叫和恐惧开始蔓延,人声嘈杂,整个栈里的气氛似乎在同一瞬间被恐惧点燃。
薛楚涵他们在听到惨呼声的第一瞬间睁眼而起。
轻尘一颗心毫无理由地沉沉下坠,脑海中凭空地觉得不详,她迅速扑出房门,朝楼下喧哗望去。
楼上距离人工湖略远,加上有假山移植的林木遮挡,从这个角度望去,除了满湖血外,她只看到一双着橙缎面绣花鞋的脚。
薛楚涵,钟灏和季复明抢出门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轻尘无力瘫倒连廊边上,毫无血的脸。
薛楚涵搀扶起她,还未来得及看,楼下尖叫,惶然声四起。
他有极其糟糕的预感。
轻尘歪在他的怀里,脸惨白,颤抖不止,她道:“那是佳言给小玲绣的鞋子……”
片刻之间钟灏已经看清了势,他比轻尘亦好不到哪里去,他双唇因为诧异和震怒交织而剧烈地抖动:“老何和小玲害了……”
老何和小玲毫无声息之中,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残暴地待致死。
而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他们……是因我们而死的。”轻尘指尖掐入掌心。
季复明虽得知俩人的轶事,却无过多接触,此时此刻倒成为四人当中唯一保持理智的人,他劝道:“他们两人也是因你们才得以存活,否则他们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钟灏也无力倚在连廊木柱上,连连摇头,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薛楚涵眼眸暗芒燃起,他双拳紧握,狠狠砸在墙上,用劲之大,粗砂石板筑成的土墙裂出一道尾指宽的裂缝。
他面无表道:“到底是谁。”
云来栈冰湖沉尸一事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句章县。
自东山周府寿宴后,薛楚涵设专座连番应付前来挑衅之人,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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