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操罢回营,王俊上帐参见,呈上家书。马爷展开一看,不觉大惊:“原来是女婿罗灿前来请兵。罗亲翁虽是冤枉,理宜发兵去救,只是未曾请旨,怎敢兴兵?也罢,待老夫在此选二千铁骑,取几名勇将,备了队伍回去商议,我再写表请旨平关便了。”主意已定,忙取文房四宝写了回书,唤王俊上帐,吩咐道:“你回去可令公子将才营的军兵、府中的家将,速速点齐,连夜操演精熟,将盔甲、马匹、器械备办现成。等我操完了关下的人马,即日回来,就要请旨施行。”王俊听了,满心欢喜道:“日后边关打仗,俺王俊也当交锋,倘可得了功劳,也就有出头之日了。”领了回书,别了马爷,如飞而去。
不表王俊回来。且言马爷打发王俊回去之后,次日五更,放炮开营。早有那些总兵、参将、都司、游击、守备等官,一个个顶盔贯甲,结束齐整,到辕门伺候马爷升帐。参见已毕,分立两旁。马爷传令,将十二营的兵马分作六天,每日看两营的人马,都要弓马驯熟,盔甲鲜明,如违令者,定按军法。一声令下,谁敢不遵,辕门外只见刀戟生辉,旌旗耀日。一声炮响,人马都到教场伺候,马爷坐了演武厅。三声炮响,鼓角齐鸣,那些大小兵丁,一个个争强赌胜。怎见得威武,有诗为证:
九重日月照旌旗,阃外专征节钺齐。
麾下纠桓分虎豹,坛前掌握闪虹霓。
话说那马爷将两营的人马阅过,凡有勇健的军兵,都另外上了号簿,预备关上对敌。按下不表。
且言那江南总督沈廷华,自从得了淮安府和守备的银子,遂将那锦亭衙被杀和那反叛罗焜被鸡爪山的强盗劫了法场、抢去罗焜伤了兵马、劫了府库钱粮的话,细细地做下文书,封了家信。又将罗焜遗下的盔甲兵器,拿箱子封了,点了两名将官、八个承差,带了文书赃证,星夜动身上长安。先到沈太师府中投了书信,书内之言不过是臧知府求他开活的话,并求转奏,速传圣旨,追获羽党,安靖地方的事。
却好沈谦朝罢回府,家人呈上书信。沈太师看了来书,惊道:“原来罗焜逃到淮安,弄出这些祸来,我在长安哪里知道。”又将罗焜的盔甲兵器打开一看,果是“鲁国公程府”的字号,想道:“我想程凤虽然告老多年,朝廷一样仍有他的俸禄,他昔日同朝的那一班武将、世袭的公侯,都是相好的。一定是他念昔日的交情,隐匿罗焜在家,私通柏府,要与老夫作对。况且罗焜枭勇非凡,更兼结连鸡爪山的贼寇,如鱼得水,倘若再过两年养成锐气,怎生治他?再者,京都内这些世袭的公爷,都是他的亲眷朋友,倘日后里应外合,杀上长安,那时老夫就完了。老夫原因天子懦弱,凡事依仗老夫,老夫欲退了这些忠良,将来图谋大业;谁知罗家这两个小冤家在外聚了人马,众家爵主又在内做了心腹,看来大事难成,还要反受其害。”想了一想道:“有了,先下手的为强。我想罗增的亲眷在京的就是秦双,在外的就是马成龙、程凤,我如今就借罗焜遗下的程凤的盔甲宝剑为证,会同六部九卿上他一本。就说罗氏弟兄在外招军买马,意欲谋反。前日刺杀锦亭衙,攻打淮安府,抢钱粮,劫法场,杀官兵,都是马成龙、程凤的指使,秦双的线索。如此一本,不怕不一网打尽。”
主意定了,吩咐差官在外厢伺候,随命两个得力的中军连夜传请六部九卿。头一部是吏部大堂米顺,是沈谦的妹丈;第二位兵部尚书钱来,是沈谦的表弟;户部尚书吴林,刑部尚书吴法,工部尚书雍傩,都是沈谦的门生;通政司谢恩是沈廷芳的舅子,九卿等官都是沈谦的门下;只有礼部尚书李逢春,是世袭卫国公李靖之后。这老爷为人多智多谋,暗地里与各位公爷交好,明地里却同沈谦十分亲厚,故此沈谦倒同李逢春常常杯酒往还,十分相得。
当下李爷同各位大人一齐来到相府,参见毕,分宾主坐下。沈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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